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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即便只是在试听室里面与Kalliope DAC相处一个下午,这部数类转换器的音乐魅力依然让我激动.写稿的时候,自然不听音乐,我习惯专心在一件事情上面,写稿专心写稿,听音乐专心听音乐,如果写稿的时候听音乐,那顶多是把参考CD再拿出来回味.可是写稿的时候虽然不听音乐,脑海里依然有着声音,那是一段一段的音乐的记忆,回荡在心中,音响系统唱得越是真实美妙,脑海里的记忆就益发清晰,而Kalliope DAC的声音,现在正清晰地在我的脑海里重现.

    Gryphon从唱头放大器起家,延伸到前级、後级,一系列的扩大机,已经是音响玩家心目中的经典.後来Gryphon开始设计喇叭,现在旗下总共有四款现役喇叭,尺寸由小到大分别是Mojo、Atlantis、Trident II与Pandragon.而数位讯源的发展,Gryphon也不落人後,早在1998年,Gryphon就推出可以升频至88.2kHz的CDP-1,而且他们是最早应用升频技术的音响厂商之一.2001年推出的Adagio与2003年推出的Mikado唱盘,则进步到24bit/96kHz.2008年改款的Mikado Signature唱盘,又往上走到32bit/192kHz,而且是双单声道全平衡.

    那Kalliope DAC呢?还能进步到哪里?32bit/210kHz!糟糕,看不懂了?32bit没有问题,那是字元长度的单位,代表32个0或1作为一组字元,可是192kHz向上升频,应该是2的倍数,384kHz是一个数学上有意义的答案,但是Gryphon却来了一个看不懂的数字∶210kHz.这个数字在哪里可以看得到?Kalliope DAC上面有一个升频开关,写着UP-SA,如果打开升频,萤幕上会显示FS 210kHz,如果没有升频,CD会显示FS 44.1,代表那是目前的取样频率,没有经过Kalliope DAC升频处理.

    Gryphon设计210kHz究竟怎麽计算的?代理商说原厂没有解释,资料也没写,我还是把资料都要过来,仔细研读一遍,抱歉,真的没有解释,只有说明Kalliope DAC使用ESS SABRE ES9018 32bit解码晶片,总共用上8颗,每一声道4颗DAC晶片.为什麽要这麽多DAC晶片?双差动耦合线路,而且严格遵守双单声道、全平衡放大线路,所以一口气要用上8个DAC晶片.

    Kalliope DAC内建8颗ESS SABRE ES9018 32bit DAC晶片,每声道装载4颗.Kalliope DAC讲究的地方,不仅是使用最新、性能最好的DAC晶片,他们在许多「传统」的细节上面也都讲究再三.譬如PCB电路板,他们使用4层PCB,而PCB板上面会有接地与电源的铜面,这部分Gryphon夸张地使用70mm宽的大铜面.还有,Kalliope DAC强调双单声道,所以里面有两个Gryphon订做的65VA环形变压器,外加34,000微法拉的大容量电源滤波,而且Kalliope DAC里面总共用了28个高性能滤波电容,取其高速充放电的性能.用料这麽猛的电源供应,拿来做一部综合扩大机都绰绰有馀,可是Gryphon竟然用在耗电不大的DAC上面,超额供电真不是盖的.

    8个最先进的DAC晶片,砌成双差动解码,然後严格的双单声道、全平衡放大,加上超额供电,Kalliope DAC与自家CD唱盘还有另一的地方不同,就是DSD处理能力.是的,现役Gryphon两部CD唱盘,Mikado Signature与Scorpio都是纯粹的CD唱盘,不能唱SACD,可是Kalliope DAC却多了DSD处理能力.不过DSD只能透过USB界面来传输,不能从SACD唱盘上面读取,因为Sony一直没有开放S/PDIF传输DSD的规格,所以您只能用电脑读取DSD音乐档案,透过USB传输给Kalliope DAC.

    Kalliope DAC处理DSD也有与众不同之处.一般DSD格式的取样频率是2.822MHz,而Kalliope DAC可以升频处理,而它升频的取样频率是多少?6.144MHz!糟糕,又看不懂了,如果把2.822MHz升频两倍,应该是5.844MHz,那是EMM Lab首创的技术,可是Gryphon的6.144MHz又该是如何?这当中的数学演算怎麽乘除呢?

    与一般DSD 格式2.822MHz取样频率不同,Kalliope DAC 提供的数字很特殊,是6.144MHz.确实,Kalliope DAC的升频很难理解,数学上没有2倍数的关系,没办法用2的若干平方来计算,那Gryphon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药?原厂没有说清楚,但我推测Kalliope DAC在前端用了SRC(Sample Rate Conversion),把送进来的音乐讯号先改变取样频率,然後用Gryphon自己设计的演算法来升频.那为什麽是从192kHz变成210kHz,而不是192kHz倍数到384kHz呢?代理商告诉我,原厂没解释,只说这样最好听.

    道理何在?答案还是在演算法,不管怎麽样计算,都会有误差,用210kHz升频,一定要写新的演算法,原厂还透露了运算工作时脉为40MHz,如此一来可以把数位噪讯的频率,拉高到人耳听不见的范围.为什麽要如此?因为这样才能在後端用平缓的类比滤波,而不是陡峭的滤波.这段类比滤波用料也很讲究,使用昂贵的银铂云母电容.此外,PCM与DSD的类比滤波各自独立,因为两者所需的滚降斜率不同,所以必须要分开处理.

    Kalliope DAC的输入与输出端子,非常丰富,包括三组75欧姆BNC、一组AES/EBU,不过没有RCA端子的S/PDIF,Gryphon的说法是RCA的数位线不容易做到真正的75欧姆阻抗,只有BNC才是最标准的75欧姆,为了好声,所以舍弃RCA的S/PDIF输入.此外,Kalliope DAC也加上了USB端子,最高输入规格达32bit/384kHz,PC版用家需要安装驱动程式,Mac用家则可随插随用,驱动程式可以上Gryphon原厂网站下载,如何把PC驱动程式最佳化,Gryphon也有详尽的说明,用家按图索骥,很容易就让电脑与Kalliope DAC相处愉快.

    虽然是首次在自家数位产品上面加装USB端子,Gryphon的设计另有讲究之处.USB界面都强调非同步,因为电脑的校正时钟并不是为了音乐而设计,所以非同步传输USB界面的关键,就是把校正时钟转到DAC来处理.Kalliope DAC的USB不仅是非同步处理,它还有两个时钟,44.1kHz对应22.5792MHz,48kHz对应24.5760kHz,不同的取样频率用专属的时钟,这样的校正误差最低.还有,USB界面的供电对声音的影响也很大,Kalliope DAC另外加上了12.5微法拉的电容,专门提供USB界面使用.为什麽要这麽做?专属USB使用的电容,等於是给USB一个电池供电.

    关於Kalliope DAC一路写到这里,虽然写的一直都是技术相关的内容,可是我的记忆却一直在亚伯利的试听室.因为是听Gryphon,搭配的系统几乎清一色都是Gryphon,包括Pandora前级与Mephisto後级,只有转盘搭配EMM Lab,而喇叭则是Wilson Audio XLF.亚伯利张先生这间试听室,几乎处处都用心,不光是器材顶尖,细部还有许多琢磨,像是AER的量子调音器,还有诸多可以移动的吸音板,这些细部设定都是张先生事先花了不少时间,调整到最佳状态.在试听之前,U-Audio的摄影美编为了拍Kalliope DAC的背板,移动了其中一块吸音板,这样才能让相机「钻」到Kalliope DAC的後面,但是拍好以後忘了放回去.我听了第一首曲子之後,张先生马上注意到声音有变化,然後就看到了那个摆错位置的吸音板.我本来也不以为意,可是当张先生把板子归回原位之後,左右声道平衡起了微妙的变化,真是厉害,可见在我来听之前,张先生下了多少功夫来调整音响到最佳状态,连一个小细节错位,都能马上听出来,这种专注的态度,才是货真价实的Hi End.

    前面讲了许多关於Kalliope DAC的设计,看起来繁琐,可是Kalliope DAC用起来可真是简单.因为有许多数位输入端子,所以您必须选定输入档位.除此之外,还有三个选项可以选,第一是要不要让Kalliope DAC升频,只有开与关两个选择,第二则是数位滤波的斜率,也只有两段,一个是Fast,一个是Slow,最後则是相位切换,只有正相与反相两个选择.

    很简单吧!如果您实际听过Kalliope DAC,这些选项会变得更简单.为什麽?第一个升频与否的开关,如果您听过,就一定会固定在升频,因为这210kHz的升频演算,不仅是Gryphon独家,而且是Kalliope DAC声音魅力所在,一听就上瘾,根本不会想把升频关掉.第二个数位滤波选择,基本上是口味问题,Fast的细节较多,力道较好,而Slow听起来比较柔顺,这刚与柔的差异,您选过一次,大概不会想换来换去.第三个相位切换,基本上是因为有些唱片录音时反相了,偶而才会遇到,您可以用Kalliope DAC的相位切换来修正,也不太常用到.所以,您实际上听Kalliope DAC的时候,大概就是随时让升频开着,而Fast或Slow就看您对声音的喜好.

    张先生看我对210kHz升频很有兴趣,第一张开始听的唱片,就让我切换比较,看看我决定用哪一种方式来听.当天听的第一张唱片是阿巴多指挥莫札特管弦乐团,阿格丽希担任独奏的「莫札特钢琴协奏曲」,我听的是K.466的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,先用不升频的方式来听.Kalliope DAC很棒啊,K.466由弦乐群开始,由小而大,张力越来越强,在阿巴多指挥之下,规模不大的乐团,却能把强弱变化掌握得很好,这段音乐写作之时,莫札特刚好遇到丧母之恸,弦乐群来得有些惊恐慌张,Kalliope DAC把弦乐的绵密纤细,表现得很好,木管群与铜管群呼应着弦乐,音乐的层次感很好,乐团Tutti结束之後,钢琴形单影苹的登场,好像诉说着莫札特心里面的话语,然後乐团才进来与钢琴对话着.这样听莫札特,很棒啊!

    好的在後头,张先生用遥控器切换了升频,面板显示FS 210kHz,Kalliope DAC切到升频的状态,一样的K.466第一乐章再听一次.不一样了!真的不一样!音乐一样是K.466,可是空间感一下子扩展开来,那不是乐团平均地扩大,而是空间变得深邃,而乐团的主体却更为明显、更为层次分明.由弱而强的变化,变得更为丰富,这个第一主题,和唐乔万尼里面鬼魂来索命的主题一样,充满了惊慌的表情,Kalliope DAC升频之後,乐句的变化显得更为丰富,木管群的应和,衬托着形单影苹的气氛,铜管群显得更加丰厚,这一路听下去,等到钢琴出来的时候,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升频的效果.

    升频的DAC听过不少,通常升频之後可以感受到音乐变得更为细腻,细节丰富一些,音场通透一些,可是那些变化可以从数类转换的道理推测,可是Kalliope DAC的升频,竟像是换了一部DAC.升频之後,Kalliope DAC一样变得更细腻、更多细节、音场更通透,可是我不解的是音乐的表情变化,Kalliope DAC升频之後呈现强烈的音乐现场感,那种「好像就在那里」的音乐描绘力,我只能用惊人二字形容.

    莫札特管弦乐团是阿巴多一手培养出来的年轻乐团,而这张「莫札特钢琴协奏曲」是在阿巴多过世之後才发行,几乎可以说是「最後录音」.在Kalliope DAC上面,升频之後我听到的不只是音乐,有更多丰富的声音线索,让我思考这张录音内容的种种,譬如阿格丽希的演奏,钢琴女王配合得很好,如果要比较阿格丽希与莫札特管弦乐团的「高度」,那阿格丽希显然强得多,而莫札特管弦乐团要不是阿巴多,恐怕要失色不少,事实上,阿巴多过世之後,莫札特管弦乐团已经出现财务危机,恐怕面临解散的命运.透过Kalliope DAC,连接全套Gryphon前後级,我们可以听到很均衡的协奏曲演出,可能出於尊重,阿格丽希克制着自己的能量,追求莫札特时代的音乐精神,琴键力道不走刚强,而是与乐团应和,而乐团则是全心交给阿巴多,用极大的专注力,跟着阿巴多的指挥棒,控制着不容易表现得渐强.渐强很难吗?乐团啊!每个人都要控制自己的音量大小,那可不是转音响的音量啊!而在Kalliope DAC上面,它把渐强的层次区别得很漂亮,您越能感受这个「渐强」,您越能贴近K.466的音乐.

    光是一首莫札特钢琴协奏曲,光一次升频切换,我已经不想听没有升频的Kalliope DAC,之後就一直选升频的档位,至於数位滤波,我选Fast档位,听起来不比Slow柔软,可是细节较多,音乐光泽比较明亮些.两个档位都很好听,怎麽选看个人对音乐的口味.

    Kalliope DAC惊人的音乐描绘力,让人想一直听下去.我拿出了本大进与列夫席兹合作的「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」,这位年轻的柏林爱乐首席,小提琴音色有着明显的个性与穿透力,他的「春」带着年轻活力与朝气,搭档的列夫席兹也不遑多让,到了贝多芬,小提琴奏鸣曲的小提琴与钢琴,已经是平起平坐的地位,钢琴不仅是伴奏,更是主角之一.在Kalliope DAC上面,我们可以听到钢琴与小提琴的对话,有时互相争为主角,有时又能细腻呼应.真的,我已经忘记是在听Kalliope DAC了,这样听音乐真享受.

    就音色的表现上,Kalliope DAC有着Gryphon的传统,带有充沛的厚实感,但却不让透明度打折扣.听「拉威尔钢琴协奏曲」,一开始有一项特别的乐器,用木板拍打,特殊的「啪」一声,回荡在半空中,Kalliope DAC的音乐描绘力苹强,就是能让奇特的木板拍打一听就知道分量.紧接着拉威尔那有如水波流动的管弦配器,加上三角铁的清脆声响,钢琴有如玩耍一般跃动着,等管乐群出来,音乐就展现如嘉年华会一般的绚丽.唉,我知道这样的描述,根本和Kalliope DAC无关,可是这不就是DAC与音响最重要的任务吗?我们不是想要追求「忘记音响,只有音乐」的境界吗?

    在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当中,有时出现竖琴的拨奏,那有如水一般荡漾的声响,Kalliope DAC把变化多端的音符,呈现出自然的声波流动.写到这里,我戴着耳机听同一张「拉威尔钢琴协奏曲」,可是回味的却是当天听到的Kalliope DAC,那音乐的流动感、如幻似真的气氛,依然在脑海回荡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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